文 | 陆玖商业评论
预约开启后的第 26 天，《如鸢》 的预约人数突破了 800 万。
虽与国内动辄预约人数破千万的游戏无法相比，但作为一款题材小众，且前期一直发力海外、在国内无官方宣发的乙女游戏，《如鸢》 目前交出的成绩算得上差强人意。
一年前，灵犀互娱在海外推出了三国题材乙女游戏 《代号鸢》，游戏上线没几天便以 R18 的恋爱互动、朝堂权谋的主线剧情，在国内乙女游戏玩家之间走红。一时间，小红书、抖音、微博等社交平台上，到处是安装包与架加速器的教程。百度指数显示，就在 《代号鸢》 上线后的几周内，其搜索指数是腾讯的 《光与夜之恋》 的 4 倍还多。
显然，自来水的玩家们捧红了海外的 《代号鸢》，在玩家真金白银的支持下，国服版 《如鸢》 的到来就像是一种必然。毕竟，游戏架构基本搭好，用户群体也相对稳固，版号顺利拿到，只要服务器架好，躺赚已成事实。
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难，就在 《如鸢》 开启预约后的 8 小时内，其预约人数便突破了 300 万。
而 《代号鸢》 的反向出海也似乎成了灵犀互娱新的出海战略：海外打响名号，再回国淘金，两边服务器同时经营，不仅扩大了用户规模，还能捞到更多流水。
海外镀金，已成为游戏公司反向出海的又一种思路。
回国路漫漫
剧情香艳、男色诱人，几乎是 《代号鸢》 上线后留给玩家的第一印象。
在国内乙女游戏再卷剧情也得清汤寡水的映衬下，《代号鸢》 的 R18 恋爱剧情与充满背刺、权谋的主线剧情，实数称得上是 「肉食动物的天菜」。即便隔海相望，国内乙女玩家们也愿意架上服务器，下载几十分钟品品 《代号鸢》 的 「香艳」。
这批 「饥渴」 的玩家甚至一度将灵犀推出的游戏加速器 biubiu 也捧上了热门应用榜单的前几名，更不用说游戏本身了。哪怕游戏内氪金需要兑换美元，实时变动的汇率让玩家多少有所损失，玩家的氪金也从未停止。
Sensor Tower 显示，2023 年 5 月，也就是 《代号鸢》 上线的第二个月，其在 IOS 端港服与台服的流水累计达到了 88 万美元，同一时间段，国内高于这一数据的乙女游戏仅有 《光与夜之恋》，为 100 万美元。
可以说，相比其他乙女游戏，《代号鸢》 在海外活得挺滋润。
然而，当灵犀决定带着 《代号鸢》 回国，变身成为 《如鸢》 时，却遭到了玩家清一色的抵制。
24 岁的于澜是 《代号鸢》 的开服玩家，至今她已经为这款游戏花了将近 1000 元人民币。在听到 《如鸢》 即将开服的消息后，她觉得 「好像被背刺了一下」。
「谁来赔我的汇率损失！」 于澜说道，「游戏里的价格是固定的，但汇率每天都在变，为了玩游戏有的人还替大家盯汇率、换美元。突然说出国服了，那我们之前花的钱、费的时间都算什么。」
金钱和精力的损失是玩家吐槽的重点方向之一，另一方面则是玩家对游戏内容改动的担忧。
27 岁的张瑛是一名典型的乙女游戏爱好者，除了 《代号鸢》 之外，她还玩过国内 4-5 款乙女游戏，其中在网易推出的 《时空中的绘旅人》 中，她甚至花费了接近万元。作为一名忠诚的氪金玩家，她比较担心 《如鸢》 上线后，一来灵犀是否会放弃海外服的建构，让自己氪过的金打了水漂，二来，《代号鸢》 如果按照国内游戏的标准进行删改，对角色和剧情影响不会小。
「《代号鸢》 本就是以三国时代作为背景，里面的人设与历史原型不符的有很多，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事，很有可能改人设，那就真是完蛋了。」 张瑛说道。
还有玩家则表认为 《代号鸢》 以后就是 「庶子」 了，毕竟 《如鸢》 目前 「预约获取男主来电」 的福利，在 《代号鸢》 上就没有享受过。
多种担忧与愤怒之下，一些玩家选择了删号、卖号，并且对 《如鸢》 大规模举报。《如鸢》 官方微博也对此做出回应，截止到发稿前，该条微博下方的评论仍在不断增加。
尽管这样 「出口转内销」 的方式在专业人士看来实属正常，从事游戏出海将近 5 年多的刘晴认为，《如鸢》 的推出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为了挣钱，另一方面她猜测，或许是前期游戏本身的定位和内容不适合在国内发行，转而选择了在海外市场试水，再慢慢回到国内。
「《代号鸢》 的三国题材注定它的市场属于国内，不然为什么选择了港澳服呢，你细品。」 刘晴说道。
回国发展，势在必行
即便玩家不满，但 《如鸢》 的宣发推广也已经在互联网上蔓延开来。
朋友圈信息流、百度网页、微博开屏、小红书开屏……《代号鸢》 没能拥有的宣发效果，《如鸢》 不仅一一实现了，还几乎做到了一款游戏能做到的最大值。
对于 《如鸢》，灵犀愿意付出时间，也不吝啬金钱。
显然，不管玩家是否买单，对于灵犀来说，《如鸢》 的推出都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数据迁徙。
这与行业环境不无关联。
2024 年初，一场乙女游戏的混战就在 1 月悄然打响，《恋与深空》 与 《世界之外》 不仅同天开服，还在玩家福利上卷了起来，一个送玩家 100 抽，另一个马上跟进送 101 抽。点点数据显示，《世界之外》《恋与深空》 在 1 月 20 日-1 月 26 日的流水分别为 1.19 亿及 1.236 亿元，比 《原神》 还要高。
同时，几天前乙女游戏与嘻哈圈之间的大战不仅让外界对乙女游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更加意识到了这片市场的吸金能力以及乙女游戏玩家的氪金忠诚度。
简而言之，虽然小众，但转化率极高。
这些属性赋予了乙女游戏更高的商业价值。仅 2024 年，《光与夜之恋》 就与喜茶、好利来、泡泡玛特等多个头部品牌联名，《世界之外》 则是一天官宣了 8 个代言，肯德基也选择了 《恋与深空》、《世界之外》 等乙女游戏进行联名。
尽管没有数据能够对这些联名的效果做出评价，但就其在闲鱼等二手市场的高价来说，答案已经十分明显。
同时，海外市场乙女游戏市场已经发展得相对成熟，尤其是在日本游戏市场，这使得竞争压力相对较大。根据 Sensor Tower 发布的 《2024 年日本手游市场洞察报告》，2024 年上半年，日本手游市场的下载量同比增长了 2.5%，达到 3.2 亿次。同时，汇率波动影响，内购收入同比下降了 17% 至 53 亿美元。
而国内乙女游戏市场规模则显现出了极高的增长速度。根据中研普华产业研究院发布的 《2024-2029 年中国女性向游戏行业市场深度调研与发展趋势报告》，得益于女性玩家数量的增加和消费能力的提升，乙女游戏增长明显。其中，2022 年国内女性向游戏市场规模达到了 166.2 亿元，同比增长 12.8%，这一增长趋势预计在未来几年内将持续。
这么大的蛋糕，怎能不让灵犀眼馋。
而从游戏本身考虑，在海外漂泊的一年里，《代号鸢》 也已经培养出了足够多的忠诚玩家，是时候回国让游戏得以长线发展，并加快吸进效率了。他们深知，即便回国，这些忠诚的玩家很难轻易割舍游戏，这样一来不仅能够手握具备极高忠诚度的玩家，更能开发新市场，怎么算都不会亏。
一位在广州某游戏公司从事出海业务 4 年的员工透露，目前灵犀已经将招聘的重点转向 「国内女性向游戏运营」 方向，并且招聘的规模不小，足以显示对 《如鸢》 的重视与信心。
无论如何，这都是属于灵犀的一次势在必行的归国之路。
出海再回国，灵犀 「反向出海」 奏效吗？
先在海外收名，再回国捞金，这种反向出海的模式似乎已经成为灵犀在游戏出海战略上找到的新方法论。
同样走类似模式的，还有灵犀在去年年底推出的一款手游 《忘却前夜》。这款手游目前仅在港服和台服上线，国内玩家仍需要架上加速器才能玩到。不过，今年 8 月，《忘却前夜》 正式上线 steam 平台，并提前一个月开启 「愿望单加入计划」。虽没有实质性上线国服，但其与国服之间的距离已经大大拉近，这在部分玩家看来，「已经半只脚踏入国服，确诊为探底行为」。
不过，玩家对于 《忘却前夜》 是否真的能够上线国服仍存疑虑，他们认为，因其游戏题材为克苏鲁神话，或许因为尺度原因无法上线国服。但有了 《如鸢》 的例子在前，谁也无法给出肯定答复。
不难看出，「代号鸢」 模式在灵犀身上，已经成了一种趋势。
阿里最新的财报提到，灵犀互娱这一季度的经营业绩有明显改善。早在去年，就有专业人士指出，虽然灵犀旗下主力产品 《三国志·战略版》 全年收入下滑 20%，但其早已多点布局，这些 「点」 不仅能够抵消 《三国志·战略版》 的业绩下滑，甚至有可能带动业绩增长，而 《代号鸢》 正是布局之一。
如今看来，那些猜测都得到了印证。
而在一些分析人士看来，《如鸢》 可能就是下一季度灵犀的主要增长点。
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灵犀如何在稳住 《如鸢》 开局的同时，保住海外服 《代号鸢》 玩家的利益，以至于后者不会对游戏再次反扑。归根结底，这种 「反向出海」 的模式是不是灵犀的新解药，也还需要等待 《如鸢》9 月 26 日上线之后玩家给出的直接反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