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vb 动脉网
有这样一家医疗 AI 企业最近火了！
这一家企业的股票连续大涨 31%（截至 7 月 16 日），并在近日得到众多华尔街分析师的点名增持。摩根斯坦利的分析师表示其营收预计将以 27% 的复合年增长率增长，将其股价目标设定为 44 美元，较当时股价上涨 34% 之多。Stifel、美国银行证券和摩根大通等七家华尔街知名券商的分析师也纷纷将其目标股价设定到相仿的水平。
这家企业还在之前刚刚打破资本 「寒冬」，成为 2022 年以来第一批在美股上市的数字医疗企业，并吸引了软银和谷歌等一众大佬纷纷与其合作。
这家名为 Tempus AI 的企业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够为医疗 AI 的商业化之路带来什么样的参考。动脉网对其业务及动态进行了剖析，希望能有参考。
仅一个月，多路开花达成多个里程碑
事实上，Tempus AI 在最近一个月取得的成就颇为令人印象深刻。
6 月 14 日，Tempus AI 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了 2022 年以来第二家在美股上市的数字医疗企业，与在其之前一周刚刚上市的 Waystar 一起携手打破了美股数字医疗 IPO 的 「坚冰」。
2021 年，美股曾有 20 家数字医疗企业上市，但这些企业的表现大多不太理想。因为种种原因，2022 年仅有两家数字医疗企业在美股上市。随后，美股数字医疗 IPO 便进入了 「冰封期」——整个 2023 年都没有数字医疗企业上市。
Waystar 和 Tempus AI 的先后上市则为这段漫长的 「冰封期」 划上了句号。
本次 IPO 中，Tempus AI 以 37 美元的价格发行了 1110 万股股票，融资目标为 4.107 亿美元，使其估值达到了 61 亿美元。其股票在上市首日表现抢眼，一度大涨 15% 至 42 美元，当日收盘价仍达到 40 美元，较开盘上涨 9%。
Tempus AI 的股价随后一度回落，但自 7 月初的一波连续上涨以来，其股价已经回到了 40 美元的水平。
事实上，Tempus AI 并不只是从二级市场才开始得到资本的追捧。早在一级市场上，它就已经吸引了诸多大佬的目光。Tempus AI 在上市前完成了 9 轮公开融资，累计融资额高达 13 亿美元。在投资者中不乏 Nova Holdings（诺和诺德大股东）、谷歌和软银这样响亮的名字。
在上市后仅半个月后，软银又为 Tempus AI 抛来了橄榄枝。两家企业在 6 月 27 日宣布将在日本成立合资公司。按照计划，这家名为 SB TEMPUS Corp. 的合资企业最快将在 2024 年 7 月内完成设立，届时双方将各自向合资企业投资 150 亿日元，使其注册资本达到 300 亿日元 （约为 1.9 亿美元）。
合资公司将计划利用 Tempus AI 的能力在日本依次提供精准医疗服务，包括基因检测、医疗数据分析服务以及 AI 驱动的治疗方案，并将通过与日本医疗机构、药企、生物技术企业、医疗器械企业、第三方检测及保险企业合作推进日本药物研究，并为当地肿瘤患者提出精准治疗计划。
除了资本市场上的进展。近一个月来，Tempus AI 在监管和临床等方面也都取得了里程碑进展。
这一算法主要可以收集并分析 65 岁或以上患者 （没有已知的房颤或其他特定病史） 的静息十二导联心电图记录，并检测与来年房颤经历相关的体征，从而评估患者未来房颤的风险。
进入 7 月初，Tempus AI 旗下的 xT CDx 检测和 PurIST 算法测试又接连被监管机构授予了报销代码。
xT CDx 检测获得了美国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 （CMS） 授予的高级诊断实验室测试资格，可分阶段按照规定的比例进行报销。这是 Tempus AI 首个获批的伴随诊断测试，旨在作为伴随诊断，以根据批准的治疗产品标签确定可能受益于伴随诊断适应症表中列出的靶向治疗的患者。在早先的 2023 年 5 月，Tempus AI 为其提交的 PMA 申请已获得 FDA 通过。
PurIST 算法则获得了美国医学协会 （AMA） 的专有实验室分析 （PLA） 代码，也是第一个用于描述对先前测序的实验室开发测试、转录组数据进行纯算法分析的通用程序术语 （CPT） 代码，对于 AI 算法的报销意义重大。这种新型的 RNA 表达检验能识别胰腺导管腺癌经典亚型患者，从而可对两种一线疗法之间的经典患者总生存期进行分层，可能有助于为一线治疗管理提供信息。
更值得一提的是，Tempus AI 在近日也发表了第 500 篇研究文章，达到了学术成就的里程碑。在过去的八年中，Tempus AI 共发布了 143 篇同行评议文章 （106 篇由 Tempus 撰写），并在主要的科学会议上 291 次展示临床和研究数据以及 31 次口头演讲，在全球肿瘤研究的影响力有目共睹。
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Tempus AI 实现了如此之多的里程碑事件，能够得到华尔街的青睐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手握 200PB 高质量数据，医疗数据货币化的成功典范
Tempus 成立于 2015 年，由亿万富翁 Eric Lefkofsky 创立。其名称几经变迁，从最初成立时的 Bioin 到 Tempus Health，再到 Tempus Labs。一直到 2023 年，才更名为现在的 Tempus AI。
在创立 Tempus 之前，Eric Lefkofsky 已经与人合伙创立了多家公司，包括曾经被福布斯评为历史发展最快的团购公司 Groupon、货运物流公司 Echo Global Logistics、提供印刷采购服务的 InnerWorkings、提供广告管理服务的 Mediaocean、行业分析公司 Uptake 以及 Pathos AI。同时，Lefkofsky 还是芝加哥风投 Lightbank 的联合创始人兼 CEO。
Eric Lefkofsky 创立 Tempus AI 的理由在医疗行业也颇为常见。当时，Lefkofsky 的妻子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他在陪同治疗期间发现基因测序可以精准检测癌症患者的基因组信息，从而获得癌症靶向治疗方案，但却没有可靠的临床数据来确保靶向药物治疗的有效性、安全性。
把基因测序和临床数据结合起来，为癌症患者提供更精准的治疗方案，成为了 Eric Lefkofsky 创立 Tempus AI 的初衷。这需要建立引入精准医疗所必需的技术系统，从而获得结构化的临床数据，并与结构化的分子数据、机器学习、AI 及其他分析技术相结合。
为了创建这样的临床和分子诊疗数据库，Lefkofsky 召集了一支由数据科学家、软件工程师、生物信息学家、计算生物学家和研究科学家组成的团队，并着手建立一系列数据通道，以实现大规模收集、清理和分析数据的目标，进而实现精准医学。
不过，虽然当时在临床和基因组数据领域已经有不少相关企业，但并没有任何企业能够满足 Tempus 预期的数据成本和质量要求。Tempus 不得不自力更生，从零开始，这也成为了其构建未来核心竞争力的关键。
首先，Tempus 自建了通过认证的自动化实验室，为患者提供低价测序服务。在当时，每年能接待超过 10 万个病人，收到样本后 2-3 周即可完成测序。在收集患者基因组信息的同时，Tempus 在生物信息学中率先引入 AI，用于测量患者基因组和转录组表达水平的数据，包括变异分析、潜在的治疗方案和可能合适的临床试验。
作为整个计划的一部分，Tempus 又向医院、肿瘤学家及癌症中心等提供廉价的数据结构化服务、图像分析服务和生物建模服务，主要目的在于收集并融合患者的各类临床数据。Tempus AI 在这个过程中将这些临床数据结构化，从而为后续的服务和 AI 训练提供了高质量的数据基础。
随后，通过将基因数据和结构化的临床数据相结合，Tempus 可以为医生提供全面的诊断工具，并标注实时临床报告的关键性数据，给出潜在可行的治疗方案。其交互式平台让医生获得相似病人的真实世界证据来分析相关的疗法和结果数据，从而在错综复杂的各种疗法中为患者选择一条最合适的路径。
一方面，创始人自带金牌人脉和成功创业经历；另一方面，Tempus AI 的这一想法也的确有很大的需求。因此，它在成立之初就成功完成多轮融资。仅仅在短短 3 年内，Tempus AI 就完成 7 轮融资，累计融资 3.2 亿美元。
有着强力后盾的 Tempus 也得以迅速发展，仅仅只花了三年时间就建立起了堪称业内最全面的数据库，采用了先进的机器学习技术、二代测序技术以及人工智能辅助的图像识别技术。
这些技术也赋能医生能够实时帮助患者做出基于数据驱动的决策，从而为 Tempus AI 打造了一批临床合作伙伴作为业务的支持者。自 2016 年推出数据平台以来，Tempus AI 已在美国 2000 多家医院直接建立了大约 450 个数据通道，其中多数是双向通道。同时，Tempus 还与美国超 6 成学术医疗中心以及超半数肿瘤学家建立了合作联系。
Tempus AI 积累的大量医疗数据 （截图自 Tempus AI 公开演讲）
目前，Tempus AI 已积累了超过 9 亿的文档数据，包括临床数据、基因数据、病理数据和医学影像数据在内的海量多维数据。这些数据涵盖超过 560 万份去标识化的患者记录、大约 13 亿页临床文本、超过 100 万条医学影像数据，超过 90 万条基因组信息相关的匹配临床记录以及超过 22 条具有完整转录组图谱的数据。
Tempus AI 积累的医疗数据容量增长非常迅速 （截图自 Tempus AI 招股书）
这些数据的增长极其迅猛，在 2022 年 1 月，Tempus AI 所积累的数据大约在 75PB（1PB=1024TB） 左右。截至 2023 年底，这些数据的容量已经达到了 200PB，并仍在持续增长之中。
这些脱敏后的海量数据在 Tmepus AI 的商业模式中释放了巨大的价值，成功实现了数据的货币化。在其商业模式中，数据是最为关键的，其所收集的数据越多，数据质量越高，其测试就越智能，可以启动的数据应用就越多；如此一来，加入其平台的医疗机构就越多，这又将进一步扩大其数据平台，进而对药企产生价值。
已形成三大业务，基因组学是核心但 AI 是未来
发展至今，Tempus 已形成三大业务——基因测序、医疗数据服务、AI 辅助及个性化疗法的推荐。
Tempus AI 已形成三大主力业务 （截图自 Tempus AI 招股书）
在基因测序方面，Tempus AI 旗下的三个实验室可提供 NGS 诊断、PCR 分析及其他解剖学和分子病理学测试。截至 2024 年 3 月，Tempus AI 的主力基因测序产品共包括六项肿瘤方面的基因检测和一项精神病学方面的基因检测。
Tempus AI 的数据服务业务则主要通过数据分析和促进临床试验两方面促进药企的产品开发。同时，Tempus AI 还建立了一个肿瘤衍生生物建模 （或类器官） 实验室，以便为药企客户提供建模和筛选服务。
药企研究人员可以访问 Tempus AI 所积累的超大规模多模医疗数据数量，并利用其所提供的数据工具。这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药企新药研发的传统流程，从而使 Tempus AI 能够在整个药物研发周期中与药企合作——从生物标志物发现、临床研发到最终的商业化。
就最终的数据来看，药企对于 Tempus AI 的这种数据服务十分满意。据其招股书介绍，全球前 20 强药企中已有 19 家与其合作，且 2023 年净收入留存率与 2022 年同期同客户相比达到 125%。这说明这些客户不仅留存下来，还加大了与其合作的力度。
Tempus AI 还在推动药企的临床试验上展现出了优势。它可以利用其与肿瘤医生及学术机构所建立的庞大网络为药企提供临床试验匹配服务。Tempus AI 则通过将适合的患者与试验相匹配并成功入组获得收入。
这种全国性的匹配以往难度极大。但随着 Tempus AI 的基因测序业务以及与临床数据结合的不断推进，这一难点逐步得到解决。Tempus AI 能够精准识别与临床试验匹配的患者，并通过患者临床数据过滤入组或排除标准，最终确保适合的患者成功入组。
根据招股书，自 2019 年年中 Tempus AI 推出这项服务以来，已有 230 多项临床试验进入网络。截至 2024 年 3 月，超过 30000 名患者被确定为潜在的入组对象。
AI 辅助及个性化疗法推荐则专注于开发和提供辅助诊断。基于其所积累的庞大的多模态数据，Tempus AI 可以训练出更为精准的生成式 AI，从而辅助识别处于疾病早期的患者，使其在干预最有效的疾病早期得到治疗。
目前，Tempus AI 在肿瘤、心血管、医学影像和病理等领域拥有多套 AI 算法，且一些算法已经通过了监管机构批准。不过，AI 业务目前仍处于投入阶段，暂时无法产生较大规模的收益。以其肿瘤学领域的 AI 算法为例，也只是打包为基因组检测的一部分，没有单独为其计费。当然，随着未来 AI 应用和监管的成熟，Tempus AI 也希望未来 AI 算法可以可比测试的现行费率的方式获得报销。
不难发现，Tempus AI 的业务横跨多个领域，位于医疗和数据/AI 的交叉点，还可以赋能药企进行更智能高校的研发，市场空间非常广阔。根据分析师的估算，Tempus 平台的潜在市场总额约为 1900 亿美元，其中包括 700 亿美元的基因组学和近 1200 亿美元的数据服务。
这其中，Tempus AI 对于 AI 业务的期望最大，从其把名称改为 「Tempus AI」 不难看出这一点。其招股书也认为 AI 业务的潜在市场机会很大，未来市场规模甚至可能比基因组学和数据服务业务的总和还要大。
Tempus AI 财务营收情况 （截图自 Tempus AI 招股书）
不过，如前所述，AI 尚处于投入阶段，目前真正占据 Tempus AI 营收大头的还是基因测序业务。2023 年，其基因测序业务产生了 3.63 亿美元的营收，比 2022 年 1.98 亿的营收增加了 83%。在这一超高增长下，数据服务的增长就显得黯淡无光了——尽管这部分业务相比上年仍然有 37.6% 的增长，并在全年实现了 1.688 亿美元的营收。
两者合计，Tempus AI 在 2023 年全年实现营收 5.318 亿美元，相比 2022 年的 3.207 亿美元增长了 65.8%。尽管如此，其净亏损还是从前一年的 2.141 亿美元扩大至 2023 年的 2.898 亿美元。不过，其账上仍有 1.67 亿现金及等价物，加上本次 IPO 融资所得超 4 亿美元，足以支撑未来两年的运营。
从分析师纷纷将其评级调整为 「增持」 来看，华尔街对于 Tempus AI 的未来显然也持乐观态度。
写在最后
不难发现，Tempus AI 可以在两方面给予我们启示。
首先，Tempus AI 竞争力的核心来源于其所积累的海量数据，没有这些高质量数据，Tempus AI 的商业模式也将只能是浮云。这也说明了高质量医疗数据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并为国内医疗大数据、基因测序乃至其他手握海量数据的行业提供了借鉴。目前，国家正高度重视数据的市场化流转，医疗健康领域也是首批 12 个实施 「数据要素×」 行动的重点领域之一。随着行动的深入，医疗数据的市场化流转终将会成为现实。届时，医疗数据的价值将得以释放——当然，前提是真正有价值的高质量数据。
其次，Tempus AI 所涉足的 AI+临床有着光明的未来。目前，AI+临床在国外已成为非常被看好的投资热点。AI+临床可以基于疾病表型和基因信息做出临床适应症选择、临床终点优化以及合格受试者确定。另外，AI+临床还可以帮助药企寻找哪些医院有更多更符合入组要求的病人，并发挥临床监测作用。这些应用通过对大量的数据进行分析和归纳，从而对人们的决策起到支持作用。
除此以外，AI+临床的其他应用场景也具有极高价值，如数字孪生技术可以模拟临床记录，根据标准护理全面模拟临床结果，从而做到较少的患者数量下实现更高的成功率，又或者在临床研发中利用真实世界数据的分析来评估试验的可行性及优化试验方案，从而加速临床的进程。
正因为这些优点，近年来跨国药企非常重视与 AI+临床的合作，甚至直接投资。据 FDA 数据，美国用 AI 设计的临床试验近年进展迅猛，2023 年已有大概接近 200 个 AI 设计的临床试验。随着国内创新药的不断发展，必然也将会推动国内 AI+临床的落地，这也为国内医疗 AI 的拓展提供了新思路。
作为数字医疗 IPO「破冰」 的重要一员，Tempus AI 在上市一个月以来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未来的走势如何，动脉网也将持续保持关注。
